我叫李向阳,家乡是江苏省泰州市的一个小县城。我在县城长大,小学、初中、高中都在老家念的。大学考上了北京一所不错的大学,就此开始在北京生活和工作多年。

我的老领导赵主任是我们单位的老员工了,我入职的时候他就已经快退休了。赵主任性格比较好强,工作时对下属要求比较严,但私下里对我们还是很照顾的。去年赵主任正式退休了,退休后我与他还保持着联系。

上个月,赵主任突然打电话跟我说,他组织了几位老领导退休后一起自驾游,这次要去我老家附近的几个地方转转。他让我回老家帮忙接待接待他们,还说路上累了,到了一定请他们吃几顿好的。我一听赵主任这个要求,立刻就犯难了:“赵主任,您这我就很为难了。我现在不在老家,特地回去也不方便。我老家那边条件有限,也没什么好吃的,不如您直接找旅行社安排行程吧。”

赵主任听我这么说,立刻 脸色:“李向阳,你现在推三阻四的,跟我还客气什么?当年要不是我看你可造之材,你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?走,就这么定了,我已经说好了,你老家那边的安排就交给你了!”

我听赵主任这么一说,心里就很没底。老家这边确实条件简陋,也没什么好的酒店和餐馆,我一个人也安排不来这么多人的吃住行。但赵主任一旦下定决心,我也很难再推脱。无奈之下,我只能答应下来:“赵主任,既然您都这么说了,我尽力安排吧。到时候您别嫌弃就行。”

我老妈一听这事,立刻就着急了:“阿阳啊,你这招谁惹的祸啊,你老领导非让你接待不可了?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好吃的,也没几个酒店,怎么办啊?”

我也很着急,劝老妈别紧张:“妈,你先别急,有劳你和弟弟帮忙准备了。我这就打电话预订县城里最好的那家酒店,晚上你做几个家常菜,我们慢慢接待就是了。”

“这你也叫接待啊?”我老妈加紧了火候,“人家老领导过来,吃穿用度都要你一个小年轻安排,这费用你出的起?”

我也很为难,只能说:“妈,我也没办法,只能硬着头皮干了。赵主任脾气你又知道的,我不能推脱,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。您和弟弟就帮我多准备些菜,其他的我想办法解决。”

老妈还想说什么,我赶紧找个理由挂了电话。这下我是急坏了,赵主任很快就要来了,我必须赶紧安排。除了订酒店,我还叫上几个老同学帮忙接待,希望他们能陪赵主任他们逛逛景点。

过了两天,赵主任带着5个老领导准时来到了我老家。我早早地在县城门口等着,看到他们一下车,我赶紧上去招呼。赵主任看到我,笑着说:“小李啊,辛苦你了!我们就不客气了,有你接待我很放心!” 我忙说:“赵主任,您客气了,我尽力而为就是了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开始陪同他们游览老家的景点,也安排了几家最好的餐馆招待他们吃饭。好在我老同学们也积极帮忙,才勉强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接待。

就这样过了两天,赵主任他们的行程也差不多了,准备离开老家。临走前一天晚上,赵主任说要请我和帮忙的老同学一起吃个饭,表明他的谢意。我知道他这个意思,也不好推辞,就带着同学们去了县城最好的酒楼。

在酒楼,赵主任很大方地点了许多好菜好酒,一直夸奖我和老同学们这几天的接待让大家旅游得很开心。我和同学们也都有点受宠若惊,笑着说自己只是尽力而为。

一顿饭吃到快10点钟,我看时间不早了,就说:“赵主任,今天就到这里吧,明天您还要早点走,早些休息为好。”

赵主任笑呵呵地说:“来都来了,怎么能那么早散场!来,再来两瓶酒,我们再好好叙叙旧!”我见赵主任兴头正高,也不好直接走人,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陪着。

又喝了一轮酒,已经过了11点。店里的服务员也看我们要走了,上前问:“这位客人,我们这边要打烊了,可以结账离场了吗?”

我看时间确实不早了,正要掏钱包结账,却听到赵主任哈哈一笑,对服务员说:“来来来,结账是小事,今晚可辛苦这些小伙子了!这顿我请客,账单来我这边。”

我听到赵主任要结账,顿时就傻眼了。这一顿光酒水费就上万块,让赵主任一个老退休干部来付账,我心里过意不去。但赵主任已经高高兴兴地掏出银行卡刷卡付钱了,我也不好直接上前抢着付,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。

付过钱,赵主任笑着对我说:“小李啊,你们接待我这几天,辛苦了!这点小意思,你就别推辞了。”我有些为难,开口说:“赵主任,今晚这么高档的酒店,实在不该您一个老同志来买单。这么多天的吃住行,我都有准备,您就别客气了。”

赵主任听我这话,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:“李向阳,什么意思?当初我提出来旅游,你不是说尽力安排吗?现在我好心请客,你还要跟我客气?”

我见赵主任突然变脸,心里也很着急,但还是尽量平静地解释道:“赵主任,我没有其他意思。只是您已经退休在家,我不能让您一个老同志来买这么贵的单。我是真心感谢您特地组团来我老家,但这么高档的酒店消费实在不该您埋单。”

“我看你是不给我这个老领导面子是不是?”赵主任脸色更难看了,“当初要你接待,你也答应了,现在不就是想赖账吗?”

“废什么话!”赵主任不耐烦地摆手,“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,到底接待不接待?如果你今晚不把账结了,那就说明你根本没把我这个老领导放在眼里!”

我真的很为难,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旁边的老同学看我两难的样子,劝我别和赵主任一般见识,就让他付了账,免得他误会。

我想了想,也觉得面子问题确实很难在这里讲清楚。再者这么晚了大家也都累了,与其在这僵持不下,不如就让赵主任付了账走人,免得生更大的误会影响以后关系。

于是我深吸一口气,对赵主任说:“那好吧赵主任,既然您说了要请客,我也不好再强求。今晚就先这样吧,您早些回去休息,明天一早我去酒店送您。”

赵主任这才满意地笑了:“哈哈,我就知道你小子最懂事。好了,走吧走吧,明早见!”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。

我看着赵主任的背影,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。我也只能无奈地和老同学们道别后回了家。

一进家门,我老妈就着急地问:“阿阳,你回来啦?今晚赵主任找你吃饭,怎么样啊?”

我重重地坐到椅子上,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。我老妈听后也是一脸的不解:“怎么回事啊,人家请客就请客呗,非要你接受不可?他一个老同志有这么多钱请客也奇怪。”

我也很无奈:“赵主任脾气你也知道的,我当时也很为难。但他非说是对我们的谢意,我再推辞就变成不给他面子了。大家又都劝我别生事,只能由着他去了。”

“这也太不像话了!”我老妈立刻就不平了,“人家都主动请客了,还能赖上你头上?他们老领导就是欺人太甚!”

“妈,你别生气。”我劝老妈冷静下来,“我也不想与赵主任计较太多。他毕竟帮过我,我就当积德了,以后少接触 就行。”

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我老妈说,“你好心接待人家,人家不领情还要你买单,太不像话!他们老官僚就是这样,你不能让他欺负了你!”

我勉强笑了笑:“不客气,赵主任。我也谢谢您能来我老家游玩。一路顺风,注意安全。” 赵主任点点头,就上车离开了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车驶远,还是有些怅然。

这件事过后,我就很少再联系赵主任。我觉得他这种老官僚作风实在看不惯,退休后还这么摆谱,我实在忍无可忍。我老妈倒是经常念叨这事,说我不应该吃老本以后再帮他们老领导办事。

我也渐渐意识到,自己当年可能是太年轻,才会对赵主任言听计从。他当年帮过我,我也表达过感谢。但这不代表我就要无条件帮他办事,更不能容忍他的不合理要求。

这件事让我认识到,在人际关系中还是要保持原则。赵主任他们老一辈的作风我不看好,但也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,只能避而远之。